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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、第二十章:红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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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骑马装,其实就是为了便于骑马,并对身体起到保护作用。这点对于川岛加奈来说,无疑是不需要的,以她的骑术和武艺,即使是真的发生意外,她也能保证自己毫发无伤。但今天她穿的裙装着实有些不方便,而且穿着高跟儿鞋走了这么多路,脚掌也有些隐隐作痛,虽然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川岛加奈换好骑马装出来的时候,所有人都已经等在外面了,因为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,费了不少时间。

    红衣如火,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梳成马尾,垂在脑后,露出少女精巧的瓜子脸。肤如瓷,发如锻,衣如火,少女眉目如画。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迷了眼,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
    川岛加奈微微蹙眉,难道她有穿错了吗?明明她是按照更衣室墙上的提示来穿的,应该不会出错才对啊?

    迹部率先反应过来,眼里闪过一丝惊艳,“啊嗯~川岛,很华丽~走吧,我们去挑马。”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,率先领着川岛加奈出去了。

    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,忍足推了推眼镜,也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这个川岛加奈真是太让人吃惊了,原以为失忆后的她是适合穿白色的,像是幽香的茉莉。淡雅,清新,却又隐约中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从容与高贵。而今天的川岛加奈打破了他原本的看法,忍足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红色的骑马装穿得这么自然好看,好像根本就是一体的。眉眼回转之间,干净利落,英姿飒爽,热烈奔放。

    怪不得连迹部也要用‘很华丽’来形容,除了这个词,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形容她的了。

    华丽啊……

    “哇~好帅!她简直就是我的偶像!”向日后知后觉地擦了擦嘴角,飞奔出去。网球部其他成员互相看了两眼,也走了。

    “裕美,你知道川岛加奈她会骑马吗?”藤原枝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,川岛加奈一穿上骑马装,感觉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。

    不二裕美从震撼中回神,无措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那匹枣红色的马叫做伊丽莎白,性情温顺,也很聪明,建议各位小姐们可以考虑她。”

    马场是迹部家开的,如今继承人亲自带着客人前来,经理人自是不敢大意。派了最好的驯马师跟他们讲解每匹马的习性,驯马师如数家珍,看得出来他对这些马很有感情。

    除了迹部是有专用马匹的,其他人都认真的考虑着驯马师的建议。这时,一直安静地听着的川岛加奈突然出声,“我要那匹马,她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顺着她的手指,众人看过去,那是一匹通身雪白的马,毛皮光滑如锻,四蹄稳健,看得出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。驯马师却摇摇头,“小姐,那匹马可不行。她的名字叫踏雪,因为通身雪白,奔跑起来的时候,骑马人就像是踏在雪上一样,踏雪也因此而得名。据说她有中国大宛宝马的血统,性子极烈。只会让认可的人接近,如果是其他人想要接近的话,一定会被她摔伤的。即使是我,也是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让她认可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的时候,驯马师语气难掩自豪。

    踏雪……

    “我就要她了!”川岛加奈微仰头,抛却温婉的表象,碧绿色的瞳孔里散发着不可忽视的自信……还有隐约的怀念。

    “川岛,还是换一匹吧,驯马师既然这样说了,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。”迹部相信自家驯马师的话,劝道。

    “既是踏雪,当然要有她的骄傲!”好马都是有血性的,川岛加奈深深地赞同这一点,但战家人却是天生的驯马师。

    藤原枝子不屑地翻了翻白眼,“以为要驯服一匹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么?”这下她笃定这川岛加奈一定是没有骑过马,要不根本就是想故意卖弄,不然她也不会穿红色这么嚣张的骑马装……

    虽然不得不承认她穿起来是很好看,但这点更让她觉得有点不爽。从小一路顺风顺水的校花头衔下,藤原枝子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了。而今天,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在川岛加奈身上。

    不二裕美没有说话,只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,她是赞同藤原枝子的话的。

    川岛加奈挑眉看了眼藤原枝子,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一群人各自选定了自己要的马,只是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另外一个方向。有担心的,有好奇的,当然也有看戏的。

    迹部让几个驯马师跟在川岛加奈身后,只要踏雪一有不对就冲上去。而他看到川岛加奈恍若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接近那匹白色的马时,拳头紧握,手心不自觉地浸出了汗水。迹部不得不承认,他有点后悔了。无论如何都不应该纵容她的,若是让她受伤,到时候怎么向川岛学长交代……

    只是那双碧绿色的瞳孔中散发出来的光芒,让他不忍心拒绝。

    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刚刚那驯马师觉得自己似乎忘了问一个问题,“小姐,你以前骑过马吗?”

    诶?川岛加奈偏过头看他,想了想,作为战家的女儿天生就会骑马的,她怎么可能不会?鄙视之~

    于是驯马师迎风流泪。

    感受到有人接近,踏雪警惕地竖起耳朵,绷紧身体,瞪着川岛加奈,似乎随时准备撒丫子开跑。川岛加奈只是朝她点点头,笑了笑,并没有停止步伐。就在众人都以为踏雪会跑开的时候,奇怪的是,踏雪虽然仍然绷着身体,却眼睁睁地看着川岛加奈一步步走近而没有任何动作。

    手上传来温暖而熟悉的触感,川岛加奈满足地叹息了一声,一把熟练而亲昵地抚摸着马的鬃毛,凑到踏雪的耳边轻唤了一声,“踏雪,我是灵儿……”

    等着看好戏的人们瞪大了眼睛,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警惕的白马在川岛加奈的手下变得自然,放松。甚至几分钟后,那马竟然温顺亲昵地和川岛加奈玩耍起来。

    红衣白马,极为强烈的对比。众人还没惊讶完,只见川岛加奈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,然后拍了拍身下的马,踏雪就撒欢似地跑了出去。

    驯马师擦了擦眼睛,被无情的现实深深地打击到了。

    想他自诩驯马天才,再难驯养的马他都有办法让他们听话。当初被迹部家聘请的时候,所有的驯马师都对踏雪无能为力,而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让踏雪听话,从此奠定了他在这片马场上第一驯马师的地位。而这位小姐,前后来回不过几分钟,踏雪就乖乖听话了?居然还对她撒娇?

    川岛公司。

    终于处理完玉田株式会社的问题,川岛弥生松了口气。抬起手腕看了看表,马上要到五点半了,嗯,差不多可以打电话回去让浅川阿姨准备晚餐了。晚餐有麻婆豆腐的话,加奈她会很开心吧?

    背靠在皮椅上,想到自家妹妹吃嫩豆腐时满足的神情,川岛弥生眼里一片柔和。这样的日子太过平和而温馨,让他时常恍然间产生一些不真实感。就好像是梦境,即使再美好,也会有醒来的时候。这样的感觉,只有在听见加奈用清亮的声音喊他‘哥哥’时,才会消失片刻。

    川岛弥生直起身子,整理桌上的文件,他想他该去接加奈回家吃饭了。办公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被推开,不用抬头川岛弥生也知道来人是谁。

    “弥生?你这是要提前下班?”风间澈顺手关上门,眼神奇异地看着川岛弥生。这好友以前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,难道不过是一个星期不见就变性了?还是说他根本是发烧了?

    不理会他诡异的目光,川岛弥生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,丝毫没有停顿。直到所有重要的文件都整理好放到抽屉里锁好,川岛弥生才抬起头,面无表情,“说吧,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风间澈是个十足的围棋迷,全国青年围棋大赛刚开赛,他应该是闲暇时间都泡在围棋里才对。

    风间澈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挂不住,干笑两声才无奈地说,“我说弥生,不用这么犀利的吧?”他真应该反省一下了,这辈子交了川岛弥生这么个好友算不算交友不慎。

    “不说算了,我要去接加奈回家,你自己随便。”说完川岛弥生站起来朝外面走,脚下生风,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。

    风间澈一脸郁卒,但想想昨天憋屈的经历,如今有求于人,他还是忍了。厚着脸皮跟上去,“啊,是去接加奈啊?我也好久没看到她了,感觉挺想她的,我跟你一起去吧!”

    神田再次看到自己的听头上司光明正大地早退,已经可以做到淡定视之了。是啊,娇妻有孕,当老公的翘班是很正常很正常的……

    一边往车库走,川岛弥生掏出手机拨了号码,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对方的回应,“喂~本大爷是迹部景吾~”

    “迹部,我是川岛,你和加奈现在在哪里?”川岛弥生直接将那句本大爷给无视了。

    听出是川岛弥生的声音,迹部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身下的马慢步徐行,目光搜寻着场上那抹恣意潇洒的红色身影,唇角不知不觉地扬起浅浅的弧度。

    “我们在马场!”

    马场?川岛弥生诧异地挑了挑眉,他从来不知道加奈还会骑马,难道加奈现在对骑马感兴趣了?不要受伤才好啊……

    “迹部,今天麻烦你了,我现在就过来接加奈。”

    川岛弥生挂了电话,心里系着川岛加奈的安全,连开车门的时候,动作都快了不少。

    现代的骑马和古代不同,它是一项极为烧钱的贵族运动,骑术从动作和姿势上彰显高贵和优雅。而今天的川岛加奈,注定会带给所有人不一样的感受。

    踏雪不愧是有着中国大宛名马血统的良驹,跑起来又稳又快。骑在马背上,感受着一颠一颠的触感,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,仿佛那些和兄长一起纵马驰骋的日子又回来了。心里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,川岛加奈终是放开缰绳,双手放在嘴边,微仰着着头,对着远方的天空大喊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
    拉长的声音持续了很久,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,川岛加奈才放下手,重新抓住缰绳。宽大的马场,辽阔的天空,没有回音。那红衣白马像是奔跑在天边的尽头,莫名地有些萧瑟的意味。

    迹部放下手机,没有再全力追上去。

    马上的川岛加奈像是自由而潇洒的风,无拘无束。而那一声喊,像是要将心中压抑的东西发泄出来。川岛加奈就像一个矛盾的结合体,在你以为了解的时候,又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你的眼里。

    那一刻,迹部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心脏中最柔软的部分,轻轻地挠了一圈,又了无痕迹。

    对于川岛加奈来说,骑马就跟走路一样,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。而作为真正的富家子弟,迹部也是从小就开始学习骑马的。可就苦了冰帝的一群人,以及藤原枝子与不二裕美两人了。

    平时他们骑马,顶多也就闹着好玩儿。而今天川岛加奈一上来就开了个这么让人振奋的头,一群热血少年们当然不服输,奋起直追。可惜想要和川岛加奈比?那结果可想而知!等他们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时候,各人脸上都浮现了几丝疲惫。

    两个女生更是后一步追上来,脸色都变了,却也都倔强地不肯服输。

    看着时间,差不得川岛弥生也该来了,迹部也学着川岛加奈的样子,将手放在嘴边,朝她大喊,“川岛,时间差不多了,快回来吧!”

    不理会冰帝一群人诡异的目光,迹部心情很好地勾起嘴角:果然这个样子喊出来,心情会变得很好!

    听到喊声,川岛加奈转过头,一群发色各异的人骑着马在她的身后。怔忪一秒,川岛加奈调转马头,轻轻地拍了拍身下的马,“踏雪,我们要回去了呢……”像是在回应她,踏雪晃着头,打了个响鼻,又撒丫子往回跑。

    没有故作华丽的姿势,川岛加奈的动作干净利落,举手投足之间从容的气度却又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舒服,挑不出一丁点毛病。

    向日岳人这次总算第一个找到了自己的舌头,呐呐地说,“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会骑马呢?”

    单纯的少年一句话道出了众人的心声。

    这样骑马才叫做真正的骑马!

    “呐~加奈加奈,不如你教我骑马吧!对了,你会不会打网球?我告诉你哦,我的网球打得超好!我教你吧?你教我骑马,我教你打网球!怎么样怎么样?”向日崇拜地看着川岛加奈,一边骑着马靠近,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