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窃听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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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咕噜噜……”萧瑶泡在星舰内的浴池里，整张脸都笼罩在雾气中，下巴浸没在水面之下，悠悠的在水里吐着泡泡。
迷你的家政机器人从矮门滑溜进来，头顶着餐盘，呆愣愣的停在了浴池边。
按照三餐的规律计算，这已经是她停留在星舰上的第三天了。
星舰上的人，应该是真的想和姬鸾做什么交易，并不愿意和姬鸾撕破脸。作为一个肉票，除了自由受到限制之外，萧瑶的待遇倒是真的不错。
她一直在试探这些绑匪的底线。
物质上的要求，他们似乎十分爽快，正常贵族子弟范围内的，基本都可以满足她。甚至于，他们一直给她保留了一定程度的隐私，开放了室内浴池。大抵是不愿她产生抵触心理，免得给姬鸾上眼药，浴池里并没有开启监控设备。
——如果有的话，只怕她早就被揭穿了。
不过，除了第一次对话，萧瑶再也没和星舰上的任何人有过接触。每天的生活都像是打单机游戏，背景是银灰色的墙壁，输送三餐、清理卫生和运送物资都是通过小机器人。
这样看来，对方的隐蔽意识很强，所以根本不想和她有所接触，暴露太多信息——当然，也可能是因为她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太差，别人诚心晾着她。
既不提供她通讯娱乐的设备，又不派个人陪她玩，这些绑匪也不能怪罪她动不动就会将小机器人弄出各种故障了……
生活如此寂寞，总该允许她找点乐子才对。
萧瑶从浴池里，伸出一只湿漉漉的胳膊，友善的替小机器人减轻一些负担。
仿佛连机械都有了害怕的感觉——又或者修理机器人的人害怕她再祸害这些小家伙们，再卸去负载的瞬间，小机器人逃一般的离开她的视线，继续给其他人服务去了。
萧瑶叼住一块熏肉，后仰靠在浴池边，调整了一下掩藏在耳朵里的耳机，里面传来小机器人底部滚轮转动的声音。
这是她拆了十几次机器人，分开窃取了不少零部件，然后组装成发射器和接收器的成果。
服务于整个星舰的家政机器人，对她来说，已经变成了一个移动的电台。星舰上的家政机器人不止一个，都有其固定的服务区域和线路，且有一定的重叠性。小机器人经过她房间的线路，至少有三条，来来回回的，她捕获到了三只不同的机器人，将微型发射器嵌入到底盘的夹层里。
所以，她现在能收听到的“电台频道”，也有三个。
萧瑶将接收器固定在了左耳上，再以披散的长发遮掩，只要仔细监控镜头的角度，就不必担心被人发现。
在浴池这种非监控区域，自然来的更加自如。
萧瑶撩开耳边的长发，让声音显得更清晰了一些。
“哎，你说，我们还要在这里停多久？三爷好像越来越暴躁了……”
“有么？我见到三爷的时候，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啊？”
“这你就没经验了吧？”一个妖娆的女声压低了声音，“他们这种人，怎么能让人揣摩到自己的心思？自然是要端着些啦……可是有些事情，可是藏不住的呢……”
“莫姐姐，你就别卖关子了！”
“他嘛……”被称为“莫姐姐”的女人拉长了声音，吊足了另一个女孩的胃口，才轻笑一声道，“他心烦的时候，出来得特别快……”
“什么快……”另一个女孩迷茫了好一会儿，才突地反应过来，惊呼一声，“啊——莫姐姐你……你连这种事情都敢拿出来说，要是三爷知道了，肯定要削掉你一层皮！”
莫姐咯咯的打趣了一句：“怎么，想去打我的小报告？”
“莫姐！！！”另一个女孩不知道是羞是气，声音一下子就抬了起来。
“好啦好啦，这么不经逗……说起来，你这么害羞，不会是……嗯？”那个“嗯”字，语音微微上扬，百转千回，带着钩儿似的，特别撩人，“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下？你是喜欢身材好的，还是技术好的？”
“莫姐！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！”
“哎呀哎呀，不喜欢男人也没什么的，如果你想的话，我也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的啦……”
……
——萧瑶最喜欢的“频道”，就是这个“莫姐姐”的八卦。
星舰上的人这些天都有些闲得无聊，尤其几个女人，几乎成天的泡咖啡喝下午茶，一聊就是一下午、一晚上，内容各种劲爆。
尤其那位“莫姐姐”，简直是睡遍星舰无敌手，说起星舰上男人们的私事，那叫一个如数家珍，天天拽着青涩的小姑娘给人家科普……
——咳咳咳，萧瑶表示，她才不是因为故事香|艳才听得津津有味的呢！
不要太小看八卦的力量，虽然谈及的都是一些琐事，可泄露的信息都是很有价值的好么？比如三爷老不正经还不持久，比如副舰长在床上才是真绝色，比如修理机械的技术宅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……
哦，不对……
萧瑶一点点的梳理着收集到的信息。
这艘星舰上，话语权最大的，是名为“三爷”的男人，年纪应该很大了，或许，就是她曾见到过的那个老人。
而萧瑶，则被星舰上的大多数人称作是“货”。至少她能够收听到的范围内，所有人都只知道星舰上多了一个人，却不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星舰上。
他们唯一清楚的，就是三爷对这批货格外看重，迫切的想要运回到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星区。
本来一切都应该很顺利的，星舰挂靠在某个小公国贵族的名下，可以享受从紫微星到该公国主星的私人航线。在接到这批货的第一时间，星舰就打算趁着目标人物还未发现，迅速飞离紫微星区。可谁知道，紫微星设立的太空港，竟然临时封锁了私人航班，而公共航班虽然依然在运行，审查机制也严格了几百倍，导致不少其他星区的人滞留在了紫微星。
这却不是源于军火女王姬鸾的施压，而是为了逮捕某个公然轰炸星辰陵园的神经病。
星舰多停靠在紫微星太空港一天，就意味着被姬鸾发现的风险又多了一分。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连累，也难怪三爷心情越发烦躁了。
——不过，那个炸了星辰陵园的神经病……
萧瑶摸了摸鼻子，好像是在说她诶？
第二个“频道”一般很安静，工作地点未知，服务对象为男性，只能很偶尔的听到几句淡淡的吩咐。萧瑶辨认了许久，也没能从那么简短又无营养的内容中，分析出什么有效信息，只能不甘心的作罢。这种沉默寡言的类型，最讨厌了。
至于第三个“频道”，则是星舰的室内游泳池，男人们休闲的时候，最喜欢来这里游两圈，随意侃上两句。因为机器人常常游走于不同的人之间，所以窃听到的对话都很琐碎。尤其这种公众场合，保密级别的事情，根本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。
耳朵里传来游泳池的水声，和人絮絮说话的声音。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，好像有两个男人起了争执。
激动之间，也不知道是什么，刚好砸中了萧瑶选定的窃听机器人。只听见一阵“哐当哐当”，“咕咚”一声，机器人落进了水里，泳池边的声音都像是裹上了一层胶层，再也听不真切了。
接着，窃听器“咝咝”响了两声，而后就是一片沉寂。
这么看来，应当是进了水，导致接收器短路了。
萧瑶试过一次，机器人也不是严密防水的，所以，这个机器人，多半会送到修理师的手上，进行维修。
想到这一点，萧瑶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萧瑶不怕星舰上的反窃听侦测器发现她安装的发射器，因为她专门装配上了隐藏装置，而且信号的调制和解调方法很小众，是她从军部特聘的一位教授那儿学到的。
可如果落到了机械维修师的手上，就不太好说了……
尤其进水这种问题，万一维修师是个认真负责的，只怕会将整个机器人都拆开检查一遍。再稍微细致一点儿，就能发现她藏在夹层的发射器。
家政机器人的构造远比机甲来得简单得多，熟悉的维修师一眼就能看不出来，那个发射器，绝对不会是机器人本身的构造。
一旦引起了星舰上掌权人的警惕，又追查到了她这里……虽然说，他们不见得会对自己做什么，可自己再想动什么手脚，只怕就更困难了……
耳机里安安静静，什么也听不到。
因为发射器短路的缘故，在被发现的后果反馈回她这里之前，她都不会受到任何消息。
萧瑶拔掉了浴池的塞子，让已经微冷的洗澡水，螺旋状从出水口流走。然后又将“频道”调到了第一个，一边听着几个女人讨论服装配饰搭配的话题，一边拧开了水龙头，任温热微烫的水流浸润自己的身体。
人生苦短，及时行乐。
既然发现与不发现，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。那么她能做的，就只有在星舰对她的监控扩散到浴池之前，再充分的享受上最后一回。
等她施施然的用浴巾擦干身体，换上一身蓬松又宽大的睡袍，懒散的对着镜子，擦拭自己墨色的长发时，一只崭新的机器人滴溜溜的转到了她的面前。
萧瑶低头看它，她记得，自己可没有主动呼唤家政服务。
机器人抬起了脑袋，两只发亮的电子眼正中间，似乎藏着点儿什么。
萧瑶眼睛微微一眯，瞳孔一缩。
她知道这一只，和以前那些小机器人的差别在哪里——这一只，它的眼睛，藏着两个摄像头。
萧瑶稍稍俯下身，她不清楚另一端能不能听到，只能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，以便对方可以看出自己在说些什么：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小机器人微微一动，粗短却精密的机械手，关节拧过了二百七十度，腹部装垃圾的储存空间一下子弹开门，机械手伸进去，掏出一块简陋的通讯板来。
这种通讯设备十分原始，也就是一块手写板，在上面写字的话，可以被持着另一块板的人看见。但音频和视频之类的通讯，确实没办法实现的。
现在，这块白板上，写着三个字：【你是谁？】
字体很俊秀，一笔一划十分严谨，仿佛是严格遵照着字帖规范来写的。看得出来，这是男人的字体，只是也很少会有男性，会拥有如此清瘦的字体。
萧瑶低着头，平静的看着这三个字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大约感觉到了萧瑶的沉默，在等待了片刻后，原本的三个字，被对方一点点的擦拭掉。
浅灰色的写字板上，清瘦的笔迹一点点的显现出来，这一次，终于让萧瑶的情绪，波动了那么一下。
上面写着：【你认识，张以宁教授么？】
手写板上提到的这个人，恰好，就是当初，交给萧瑶特殊通讯手段的那位教授！
萧瑶的手动了动，落在了手写板上。
【你又是谁？为什么会知道张教授？】
“咕噜噜……”萧瑶泡在星舰内的浴池里，整张脸都笼罩在雾气中，下巴浸没在水面之下，悠悠的在水里吐着泡泡。
迷你的家政机器人从矮门滑溜进来，头顶着餐盘，呆愣愣的停在了浴池边。
按照三餐的规律计算，这已经是她停留在星舰上的第三天了。
星舰上的人，应该是真的想和姬鸾做什么交易，并不愿意和姬鸾撕破脸。作为一个肉票，除了自由受到限制之外，萧瑶的待遇倒是真的不错。
她一直在试探这些绑匪的底线。
物质上的要求，他们似乎十分爽快，正常贵族子弟范围内的，基本都可以满足她。甚至于，他们一直给她保留了一定程度的隐私，开放了室内浴池。大抵是不愿她产生抵触心理，免得给姬鸾上眼药，浴池里并没有开启监控设备。
——如果有的话，只怕她早就被揭穿了。
不过，除了第一次对话，萧瑶再也没和星舰上的任何人有过接触。每天的生活都像是打单机游戏，背景是银灰色的墙壁，输送三餐、清理卫生和运送物资都是通过小机器人。
这样看来，对方的隐蔽意识很强，所以根本不想和她有所接触，暴露太多信息——当然，也可能是因为她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太差，别人诚心晾着她。
既不提供她通讯娱乐的设备，又不派个人陪她玩，这些绑匪也不能怪罪她动不动就会将小机器人弄出各种故障了……
生活如此寂寞，总该允许她找点乐子才对。
萧瑶从浴池里，伸出一只湿漉漉的胳膊，友善的替小机器人减轻一些负担。
仿佛连机械都有了害怕的感觉——又或者修理机器人的人害怕她再祸害这些小家伙们，再卸去负载的瞬间，小机器人逃一般的离开她的视线，继续给其他人服务去了。
萧瑶叼住一块熏肉，后仰靠在浴池边，调整了一下掩藏在耳朵里的耳机，里面传来小机器人底部滚轮转动的声音。
这是她拆了十几次机器人，分开窃取了不少零部件，然后组装成发射器和接收器的成果。
服务于整个星舰的家政机器人，对她来说，已经变成了一个移动的电台。星舰上的家政机器人不止一个，都有其固定的服务区域和线路，且有一定的重叠性。小机器人经过她房间的线路，至少有三条，来来回回的，她捕获到了三只不同的机器人，将微型发射器嵌入到底盘的夹层里。
所以，她现在能收听到的“电台频道”，也有三个。
萧瑶将接收器固定在了左耳上，再以披散的长发遮掩，只要仔细监控镜头的角度，就不必担心被人发现。
在浴池这种非监控区域，自然来的更加自如。
萧瑶撩开耳边的长发，让声音显得更清晰了一些。
“哎，你说，我们还要在这里停多久？三爷好像越来越暴躁了……”
“有么？我见到三爷的时候，他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啊？”
“这你就没经验了吧？”一个妖娆的女声压低了声音，“他们这种人，怎么能让人揣摩到自己的心思？自然是要端着些啦……可是有些事情，可是藏不住的呢……”
“莫姐姐，你就别卖关子了！”
“他嘛……”被称为“莫姐姐”的女人拉长了声音，吊足了另一个女孩的胃口，才轻笑一声道，“他心烦的时候，出来得特别快……”
“什么快……”另一个女孩迷茫了好一会儿，才突地反应过来，惊呼一声，“啊——莫姐姐你……你连这种事情都敢拿出来说，要是三爷知道了，肯定要削掉你一层皮！”
莫姐咯咯的打趣了一句：“怎么，想去打我的小报告？”
“莫姐！！！”另一个女孩不知道是羞是气，声音一下子就抬了起来。
“好啦好啦，这么不经逗……说起来，你这么害羞，不会是……嗯？”那个“嗯”字，语音微微上扬，百转千回，带着钩儿似的，特别撩人，“要不要我给介绍一下？你是喜欢身材好的，还是技术好的？”
“莫姐！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！”
“哎呀哎呀，不喜欢男人也没什么的，如果你想的话，我也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的啦……”
……
——萧瑶最喜欢的“频道”，就是这个“莫姐姐”的八卦。
星舰上的人这些天都有些闲得无聊，尤其几个女人，几乎成天的泡咖啡喝下午茶，一聊就是一下午、一晚上，内容各种劲爆。
尤其那位“莫姐姐”，简直是睡遍星舰无敌手，说起星舰上男人们的私事，那叫一个如数家珍，天天拽着青涩的小姑娘给人家科普……
——咳咳咳，萧瑶表示，她才不是因为故事香|艳才听得津津有味的呢！
不要太小看八卦的力量，虽然谈及的都是一些琐事，可泄露的信息都是很有价值的好么？比如三爷老不正经还不持久，比如副舰长在床上才是真绝色，比如修理机械的技术宅是个不解风情的呆子……
哦，不对……
萧瑶一点点的梳理着收集到的信息。
这艘星舰上，话语权最大的，是名为“三爷”的男人，年纪应该很大了，或许，就是她曾见到过的那个老人。
而萧瑶，则被星舰上的大多数人称作是“货”。至少她能够收听到的范围内，所有人都只知道星舰上多了一个人，却不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星舰上。
他们唯一清楚的，就是三爷对这批货格外看重，迫切的想要运回到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星区。
本来一切都应该很顺利的，星舰挂靠在某个小公国贵族的名下，可以享受从紫微星到该公国主星的私人航线。在接到这批货的第一时间，星舰就打算趁着目标人物还未发现，迅速飞离紫微星区。可谁知道，紫微星设立的太空港，竟然临时封锁了私人航班，而公共航班虽然依然在运行，审查机制也严格了几百倍，导致不少其他星区的人滞留在了紫微星。
这却不是源于军火女王姬鸾的施压，而是为了逮捕某个公然轰炸星辰陵园的神经病。
星舰多停靠在紫微星太空港一天，就意味着被姬鸾发现的风险又多了一分。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连累，也难怪三爷心情越发烦躁了。
——不过，那个炸了星辰陵园的神经病……
萧瑶摸了摸鼻子，好像是在说她诶？
第二个“频道”一般很安静，工作地点未知，服务对象为男性，只能很偶尔的听到几句淡淡的吩咐。萧瑶辨认了许久，也没能从那么简短又无营养的内容中，分析出什么有效信息，只能不甘心的作罢。这种沉默寡言的类型，最讨厌了。
至于第三个“频道”，则是星舰的室内游泳池，男人们休闲的时候，最喜欢来这里游两圈，随意侃上两句。因为机器人常常游走于不同的人之间，所以窃听到的对话都很琐碎。尤其这种公众场合，保密级别的事情，根本不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。
耳朵里传来游泳池的水声，和人絮絮说话的声音。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，好像有两个男人起了争执。
激动之间，也不知道是什么，刚好砸中了萧瑶选定的窃听机器人。只听见一阵“哐当哐当”，“咕咚”一声，机器人落进了水里，泳池边的声音都像是裹上了一层胶层，再也听不真切了。
接着，窃听器“咝咝”响了两声，而后就是一片沉寂。
这么看来，应当是进了水，导致接收器短路了。
萧瑶试过一次，机器人也不是严密防水的，所以，这个机器人，多半会送到修理师的手上，进行维修。
想到这一点，萧瑶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了一下。
萧瑶不怕星舰上的反窃听侦测器发现她安装的发射器，因为她专门装配上了隐藏装置，而且信号的调制和解调方法很小众，是她从军部特聘的一位教授那儿学到的。
可如果落到了机械维修师的手上，就不太好说了……
尤其进水这种问题，万一维修师是个认真负责的，只怕会将整个机器人都拆开检查一遍。再稍微细致一点儿，就能发现她藏在夹层的发射器。
家政机器人的构造远比机甲来得简单得多，熟悉的维修师一眼就能看不出来，那个发射器，绝对不会是机器人本身的构造。
一旦引起了星舰上掌权人的警惕，又追查到了她这里……虽然说，他们不见得会对自己做什么，可自己再想动什么手脚，只怕就更困难了……
耳机里安安静静，什么也听不到。
因为发射器短路的缘故，在被发现的后果反馈回她这里之前，她都不会受到任何消息。
萧瑶拔掉了浴池的塞子，让已经微冷的洗澡水，螺旋状从出水口流走。然后又将“频道”调到了第一个，一边听着几个女人讨论服装配饰搭配的话题，一边拧开了水龙头，任温热微烫的水流浸润自己的身体。
人生苦短，及时行乐。
既然发现与不发现，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。那么她能做的，就只有在星舰对她的监控扩散到浴池之前，再充分的享受上最后一回。
等她施施然的用浴巾擦干身体，换上一身蓬松又宽大的睡袍，懒散的对着镜子，擦拭自己墨色的长发时，一只崭新的机器人滴溜溜的转到了她的面前。
萧瑶低头看它，她记得，自己可没有主动呼唤家政服务。
机器人抬起了脑袋，两只发亮的电子眼正中间，似乎藏着点儿什么。
萧瑶眼睛微微一眯，瞳孔一缩。
她知道这一只，和以前那些小机器人的差别在哪里——这一只，它的眼睛，藏着两个摄像头。
萧瑶稍稍俯下身，她不清楚另一端能不能听到，只能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，以便对方可以看出自己在说些什么：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小机器人微微一动，粗短却精密的机械手，关节拧过了二百七十度，腹部装垃圾的储存空间一下子弹开门，机械手伸进去，掏出一块简陋的通讯板来。
这种通讯设备十分原始，也就是一块手写板，在上面写字的话，可以被持着另一块板的人看见。但音频和视频之类的通讯，确实没办法实现的。
现在，这块白板上，写着三个字：【你是谁？】
字体很俊秀，一笔一划十分严谨，仿佛是严格遵照着字帖规范来写的。看得出来，这是男人的字体，只是也很少会有男性，会拥有如此清瘦的字体。
萧瑶低着头，平静的看着这三个字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大约感觉到了萧瑶的沉默，在等待了片刻后，原本的三个字，被对方一点点的擦拭掉。
浅灰色的写字板上，清瘦的笔迹一点点的显现出来，这一次，终于让萧瑶的情绪，波动了那么一下。
上面写着：【你认识，张以宁教授么？】
手写板上提到的这个人，恰好，就是当初，交给萧瑶特殊通讯手段的那位教授！
萧瑶的手动了动，落在了手写板上。
【你又是谁？为什么会知道张教授？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