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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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弗洛伊德说,梦是人白天心里活动的积累和沉淀。

    某作家说,梦是肥皂泡的代名词。

    渺儿却认为,就像阳光、空气和水一样,人不能缺少梦。

    与卫诺邂逅后的第一个梦是在雨夜。

    雨,是滋生梦的露水。

    雨夜的寒意让渺儿第一次走进了卫诺的梦。

    卫诺熟睡着,像一个安静的婴儿。渺儿呼出一口寒气,钻进他的热被窝。

    他没醒,均匀的呼吸着,嘴角挂着一丝闲适的微笑,让人看着是那么自然又伏帖。渺儿从没这样仔细地欣赏过一个人的睡容,不知梦中的微笑也能让人这样舒展,这样与世无争。渺儿想,她的卫诺自小以来,一定就是这样,带着这种定格的微笑,走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的长夜。渺儿这样想着,竟至看呆了,不自禁地把头贴上了他的胸膛,他的胸膛赤裸着,渺儿闭上眼睛,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呼吸,他的呼吸很美,就像大海的潮水,一涨一落。

    “卫诺,我来了。”渺儿即便是在心里说着,也说得很轻很轻,她怕吵醒这个用沉醉的表情入睡的人。

    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卫诺似乎醒了,睁着迷迷糊湖的双眼,感觉到身上有软软的什么东西压着,这东西呼着柠檬的香味,那种香味来自于上古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卫诺呢哝着问,充满了惊讶和好奇。

    “我是你的小精灵。”

    那软软的东西用一种似有似无的声音说,这声音像极了他的她,因为她就是经常用这种嫩滑无骨的声音,从万里之外传递着她的柔情和思念的。

    “小精灵?是渺儿么?我不信,你不是她,你怎么可能从万里之外飞过来呢?”卫诺清醒了些,试图睁开惺忪的睡眼,看看压着他的这个自称为小精灵的人。可浓浓的黑夜让他什么也看不清,他只闻得到她身上的柠檬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信,傻瓜,我不是说过有一天要突然出现在你身边吗?我现在就是践约来了。”渺儿又迷蒙着呼出了一口寒气。

    卫诺这下全醒了,那声音,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那么地真实,是的,是他的渺儿,即便是所有的感觉都退化,他也能从一万种声音中分辨出她的刻入他骨头的声音来的。

    卫诺不及思维,一把搂紧了这个小精灵。飞快地用唇盖住了她的。她的唇湿润又饱满,透着寒意的颤栗。

    “我的渺儿,让我等了这么久的渺儿呵。”卫诺想,不用睁眼了,他此刻拥着她,她就在他怀里,娇小又冰清,柔滑又光洁,这感觉真得不能再真了,不是么?因为柠檬的香味让整个黑夜都清新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的身体是冰冷的,为什么?我的渺儿?”卫诺浅浅地问着,并不曾把唇从精灵唇上移走。

    “下雨了。”渺儿答着,似乎答非所问,只是仍然颤栗着她的身体。

    “让我来温暖你好么?”

    精灵无语着,只是把身体迎向了他。

    空气中的柠檬香开始热烈起来,卫诺用他的唇碾过了小精灵的全身。他热烈地吻着她,想吻化她。他等她等得太久了,这个等待好像延续了几个世纪。他的手搂紧着她的背部,她的背部如此地光滑,因为冰冷着,就像一块玉,那块前年他只在古玩店里见过一次的稀世的玉,晶莹,神秘,只看过一次,却让人怀念无数。卫诺加紧了手的力度,他清楚,指甲都快嵌进她的肉里了。可是他就想这样,他怕他一松手他的精灵就不见了。

    精灵由他吻着,睫毛上颤动着一些晶莹的露珠。

    “怎么,我的渺儿,你把古森林的露珠也采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的,卫诺,我每天想你,连露珠也知道了,想了一万年,现在终于可以带露珠来见证我的想念了。”

    再也不需要听什么,卫诺把身体一下子进入到了她的“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在古森林中孤单了,好么?”卫诺心疼地进入她,执着地进入。一切都不需语言,不需暗示,渺儿服帖地任他伸展他的热烈,那么自然,那么温顺,就像她是他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“鱼儿开始冲浪了。”他笑着在她耳边说。

    “拿去,我的鱼儿,我本来就是你的,这是我们上个世纪的约会。”渺儿沉醉着,用舞蹈的身体配合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。

    “哦,我的渺儿,我的渺儿,你是我的,你是我的。”

    卫诺驾驶着滑板,驶过了浪峰,又向波底冲去。技巧娴熟又自如。奇怪,他以前连自己也不知自己有如此的冲浪的好技术的。那汹涌的波涛,简直就是一幅美的图画,在他的征服和搏击中,变得乖顺而又听话。而溅起的浪花,竟然在绝美地舞蹈,他从来没见过大海也会舞蹈的,而且,舞起来,充满了魅惑。

    卫诺再也无法把自己从魅惑中拔出来,他知道,他的渺儿来自于遥远的远古,他们在远古定下今天这场约会,所有的热情,都在等待中爆发了。

    渺儿的身躯在浪潮中越发美丽而动人了,翩翩的,她自喻得的对,舞蹈中的渺儿就是一只小精灵。

    当空气中的柠檬香弥漫了整个黑夜,渺儿开始在舞蹈中歌唱,美妙的歌声合着浪涌的声音,就像来自于天堂。

    而鱼儿的滑板也越来越有力了,他尽情地在海里游走着,凡是他能滑去的地方他都去,由此而溅起的浪花越来越大,大得要淹没整个海,整个海。

    大海与鱼的结合是一幅多美的图画,彼此已经分不出谁是谁,鱼浑身都是抖不落的浪花,而海里,找不出确切的是哪片海域,那若有若无的,都是鱼儿冲浪的身影。鱼儿想,永远这么游下去就好了,做大海里一只快乐的鱼,冲着浪,永远与大海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世间还有如此曼妙的感觉么?二合一的胶合绝对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杰作。

    渺儿的眼睛睁不开了,卫诺的眼睛也睁不开了。

    过了一万年那么久,四周静得能听到浪花绽放的声音。

    天亮了。

    渺儿醒过来,原来这只是一个梦,但腮边却分明有冰冷的湿湿的东西。非常真实。渺儿知道,那是卫诺留下的浪花。他的卫诺留下的。

    渺儿没去擦,她说:浪花是雨梦的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