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涨水的滩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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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谁在河边盼过迟迟未归的情人,让无辜的羊群徘徊在堤岸,空对一江浑浊的液体,找不到前天的青青草场,成片杨树也纷纷涉水扯开墨绿的屏障,把张望的目光隔断在了冬日的对岸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才能穿越这疯长的季节,回去那个阳光灿烂的昨天。

    天空不见一只鹞鹰的影子,我,借不到半个翅膀。

    河心那艘不愿靠岸的破乌篷,你可否为我摆渡,到冬日河滩,点一堆野火燃一支烟?

    疯子样的艄公隔水喊话:姑娘,你要不湿鞋,不湿衣,不湿发,上得了我的船就送你去当天

    我与他对骂:你个浪子,要不是你迷路不回家,会有这浊浪滚滚吗?没有这浊浪,我会求你吗?我早就坐在那天了。

    他拿竹竿拍打水面怒吼,似乎那水面是我可憎的身体:你个无赖,有本事你不置身于今天和明天撒,谁不回家了,谁迷路了,等河水明净,天气晴朗,我自会落脚,认一处地方做我的家乡。

    如果河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清澈,你是不是就不再回来。我恶狠狠的说:你别以为我落单就欺负我啊,没听说吗,靠水的最终是要还给水的,小心淹死你个癫子。

    你独自推那堤边半截残舟,用臂做桨,拿命下注,下水去吧,他甩下这句狠话钻进乌篷,再也不露面了,仿佛堤岸上没有我。我张嘴,满肚子恶毒的话语生生的憋在里面出不来,噎得我差点背过气去。

    那船,分明只是一个无人的弃物,我目瞪口呆,刚才我与谁在争执?我居然还输了,可恨的是连输给谁我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大堤决绝,划分两个天地。相思成灾一世界,席丰履薄一世界。

    我在中间,迷惑着,不知相思为谁,也不知共饮有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