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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杨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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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早晨醒来的时候,感到头昏沉沉的,喉咙里干涩疼痛,是要感冒的症状。前几日因来了寒流,气温骤降,加之很长时间没下雨,气候异常干燥,不少人感染了风寒,我的女儿就是其中一个。因为不是很严重,便没有专门在家休养。白天里我去上班,她去上学,到了晚上,便带她到社区医院输液。连续这样几天,她的病无大碍了,恢复了往日的欢蹦乱跳。结果不成想,孩子刚好,又轮到自己头上了。恰好是休息日,无甚紧要事情,索性就在床上躺着了。

    倒了杯热水,靠在床头,用厚厚的被子裹紧身子,倒也感到舒适惬意,也让自己感到有些慵懒。忽地想到,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靠在床上看窗外的景色了。平日里都是被床头的闹钟叫醒的,从床上匆匆爬起来,简简单单洗涮一番,有时候连早饭也顾不得吃,便冲出家门去了,即使偶尔看看窗外,也是浮光掠影地瞥一下天气状况,至于景色,在视野里并不存在。在外一天,到了下班回来的时候,天色都已经很晚了,窗外的景色已经看不到什么了,只剩下一些恍惚迷离的影子。

    其实窗外也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色。能看到的,除了对面的一座很普通的红砖垒砌的楼房外,便是一左一右两株白杨树的树冠。现在是初冬的天气,天气还不十分冷,树上虽还有不少的叶子,但已是一副落魄的景象。叶子大多数是墨绿色的,有的叶子大半已经变得枯黄了,也有的已经落下去了。昨夜下了一场久违的雨,冲涮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阴霾,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,太阳也很清晰,看上去暖暖的。树叶上覆盖着的尘土也被雨水冲洗掉了,虽然看上去不似春季和夏季那么的有生机,但干干净净的,在阳光下闪着光,也让人有好感。偶尔有风吹过,树枝随之摇动,几片叶子落下去了。那叶子落下的时候,先是在空中飘摇,快要到达地面的时候,便突地一个翻滚,加快了速度,最后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不多久,树下就落了一层叶子。再看那树冠,上面的树叶便越发的稀少了,就像上了年纪的人的头顶正在脱落的毛发。

    这些白杨树的树龄已经超过了十年了,记着刚搬到这里居住不久,便有人在楼前种了一排杨树。那个时候只是手腕儿般的纤细柔弱,高度也只有几米,只到了放置杂物的小房的房檐。而今,这些白杨树长的都已超过了最高的一层楼,树干也比碗口还粗了,看上去修长挺拔,难怪人们都把白杨树称作“钻天杨”

    白杨树在北方是最常见的树种之一。它容易成活,也很少有病虫害,对于成长环境要求也不苛刻,不像在公园里的那些珍稀树种,要有专人来伺候,一副娇滴滴的样子,夏天躲在凉棚下,冬天藏在温室里,即使如此,也多半难以存活。而白杨树却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,不论在路边、河畔、山岗、田间,随随便便栽下去,不出几年,便长得高高大大。所以,在北方,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,到处都能看到成行成片的白杨林。在一望无际的华北大平原上,只要能看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白杨树林,那背后掩映着的就是一个村落。现在乡村很少有人烧灶火做饭了,炊烟袅袅已经不大容易看到了,便呈现了一派“有树的地方便有村庄”的迹象。

    白杨树的高大挺拔隽秀以及与生存环境的这种不妥协,倒显出了一种阳刚之气。风从树间穿过时,白杨树那宽大厚实的叶子相互间轻轻碰撞,发出“哗啦啦”颇为豪爽的声响。白杨树的枝条都是笔直的,少见旁枝末节,显得干脆利索,没有拖泥带水之感。白杨树一般是不用修剪的,尤其是生长在野外的,那些枝条因长期被风沙削刻,显得粗糙,看上去就像指向空中的一根根利刺,给人沧桑和不修边幅的感觉,有一种粗旷的气概。白杨树让人能够感受到一种不屈的力量。

    树是人栽种的,但倘若人和树比起来,那种不屈不挠、坚韧挺拔就逊色了许多,倒显得脆弱娇气了。闲暇的时候,就多看看身边的树吧,婆娑一下树干,轻拂一下枝条,或许,心中的那种浮躁就会减掉很多,对自己是大有益处的。